的人。
那些应该是老伍的家属……李云心想,因为他们的表情,和他爸揍他的时候一模一样。
这种磅礴的关注量让他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站姿,将腿叉开了些,下巴扬起来,视线居高临下地从众人头顶环顾过。
公众面前无真我,李云本能又刻意地将心底的情绪尽力藏了起来。
对面冲在最前面的,是一个鼻红眼赤的年轻男人,他奋力地猛推着挡在他前面的群众,抬手指着李云边骂边哭,问他还想什么样,杀了人还拦灵车,下一步是不是要把他爸挫骨扬灰。
李云的情绪已然错乱,逝者已矣生者痛,是个人都会暂时忍耐迁就,可他没有。
他心里没多少同情和怜悯,只觉得这个应该是老师儿子的人,连仇人都没搞对就在这儿骂他,真是可笑又可怜,然后他就真的笑了起来。
推挤之中,关捷整个都贴在了栏杆上,旁边的人个头都比他高,他垫着脚也看不见,又听见人群里老是惊呼,便好奇的恨不得元神出窍。
但这个技能他没有,就只好去问旁边的路荣行:“怎么了?他们在叫什么?”
路荣行比他聪明,早在人群拥过来之前,就踩在了石栏杆底下的那一道横挡上,这样虽然照样挨挤,但是不用被人踩来踩去。
此时他面朝河面站在栏杆上,将头悬着探出去,勉强能看见高处的李云。
路荣行看着李云对关矮子实时转播:“不好,那个李云好像要跳河。”
他大概是个预言家,还没说完,栏杆上的李云就勾起嘴角,轻蔑地对家属笑了笑。
然后这人转向插满花圈的灵车,张开双臂,像是要飞起来似的吼道:“老伍,那天晚上打你的人是我,但是我没有杀人——”
他吼得声嘶力竭,最后破了个音,有一瞬间甚至达到了清场的效果,但是下一秒人声变得更加鼎沸,因为李云猛地朝后一倒,整个人呈大字向水面倒栽而去。
月来河冬枯夏涨,这时进了涨水期,水面上抬,离栏杆顶部将近四米,水色清中带浊,飘在上面的水草彰显出它不凡的流速。
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掉进这条河里,两分钟就能漂到十几米开外,运气再差点碰上水底有旋涡,一时半刻连人都不知道上哪捞,所以这河里才老是淹死人。
虽然这是个杀人犯,但他到底是个孩子,人们有个对他更宽容的天然理由,任他死在眼皮子底下这种事,连冲出来骂李云的老师家属都干不出来。
人群里的大妈们率先喊了起来:“天哪救人救人,会水的男的赶紧来几个……”
个别成年又会水的男人反应快,不等她们吆喝,已经挤开人群往桥下面跑了。
因为这个突来的变故,灵车也不走了,司机和敲锣打鼓的队伍全下来了,大家纷纷往河提上跑,关捷因此脱离人井,扑到栏杆上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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