俯视着他就像俯视一只蝼蚁。
她俯下身,冰凉的指尖捏起他的下巴,冷笑道:“本来就是来狩猎的,何必惺惺作态,摆出这副姿态?”
彼时父皇已经远去,帐篷里空无一人。
他全身僵硬,惊惶不已:“……母后您……”
晏国的当朝皇后,一改往常温柔贤淑的模样。她盯着他的眼睛,眼里闪过厌弃的眸光,朱红色的嘴唇吐出冰凉的字眼:“你令我恶心。”
她说完便离开了帐篷,只留下他一人留在帐内。
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。
楚凌沉茫然看着母后离去的方向,伸出的指尖缓缓缩回,慢慢落到地面上。
他听见遥远的地方传来温柔的说话声,那是母后在帐篷外面遇见了狩猎回来的楚惊御。
楚惊御箭术不精,未能猎得大的猎物,只勉强得了一只兔子,正在原地懊恼。
母后的声音在远处响了起来:“没关系呀,打不着猎物便打不着了,母后瞧着这兔子就极好。”
楚惊御气得直跺脚:“可儿臣说了要给母后做一个鹿皮裘袄的!”
母后听完笑了起来,温柔的嗓音就像是天边的云朵。
她说:“母后不缺裘袄,倒是缺一双柔软的手套,御儿的兔子看起来就很合适,不知道御儿愿不愿意为母后效力呢?”
楚惊御这才终于破涕为笑,开开心心抱着兔子去扒皮了。
一起又归为宁静。
楚凌沉颓然跪坐,胸口如同万千跟针同时翻动。
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只是因为放过了一只母鹿么?
为什么那些他明明应该拥有的,他却无法获得分毫,明明楚惊御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东西,他却连一片衣角都无法拥有。
为什么?
他明明……
只是想要一点点而已啊。
他低着头,看着空荡荡的掌心。
外面的风和日丽,仿佛与帐篷割裂成两个世界。
他跪在帐篷里,肚子饿得咕咕叫,口渴得快要冒烟,却始终没有一个人走进帐篷给他送上哪怕一口水。
直至深夜,他昏昏沉沉睡了过去。
帐篷被人撩起,一声低沉的叹息在他耳畔响起:“终归软弱了些。”
……
软弱。
这是父皇与定北侯当年对他的评价。
而如今在颜鸢的口中,他竟然成了一个一心软的好人,她还因为这样一个好人挂念于心,多年之后入宫,只为再陪他一程。
还有比这更荒诞搞笑的事情么?
楚凌沉看着颜鸢,冷道:“孤不需要。”
话一出口,他便感觉到了自己的声音不复往日从容,楚凌沉愣了愣,恼怒的情绪又像雨后的细草一般滋生。
他仓促喘了口气,低下头去,低声又说了一遍:“孤不需要了。”
颜鸢还很显然没有听懂。
她裹着被子,皱着眉头,像是一朵充满了烦恼的蘑菇,嘴里还碎碎念着一些牢骚,看上去委屈巴巴,气鼓鼓的。
楚凌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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