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大帮人张罗着明日的出殡事宜。
钱家是永安县第一个得到知府衙门亲自褒奖的忠贞之府,明日的出殡县太爷也会亲自出席。
据县太爷说,如此忠贞之门,知府衙门会在今年底的年报上上报朝廷,传达天听,到时候钱家那可是整个苍阳府头一份,为整个苍阳府挣得在陛下面前的脸面。
钱老爷为此精心准备良久,自明日之后,他们小小的钱府那可是一飞冲天。
在这个节骨眼上,他不允许发生任何差错,因此指挥呼喝,一时闹的人仰马翻。
钱家只是云浮镇上的富户,家业并不如何大,前头的热闹喧嚣全都传到了后头院子里苏静婉的耳朵。
她倚靠在床上,双目紧闭,一行清泪源源不断地流出来。
前院子里好热闹啊,那声音让她想起去年春天她刚嫁进来的那日。
那时她身着喜服,披着红盖头,便也如今日这般,安安静静地等在这里,周边一个人也没有,外头的喧嚣沸沸盈盈。
只是那时候她的心里除了忐忑不安还有一份隐隐的期待。
而今日坐在这里,只有绝望。
她明明还好端端的活着,而外面那些人已经在准备着她的丧事。
明明她就要死了,那些人却兴高采烈。
也是她命运不济,刚嫁过来不久,夫君就染疾卧床,如今想起来的夫君,都是病床上的瘦弱模样。
夫君沉疴病塌,都是她一手一手地伺候,却对她从没有好脸色。
家里公婆更是怪她进门带来了厄运,恨她入骨,处处为难。
连她娘家在这都觉理亏抬不起头。
想及此,苏静婉哇地一口又吐了出来,一旁的小丫头忙上来收拾抱怨道:“这个姚医师开的什么药,怎么一点用也没有?这都吐了十来回了,怎么还在吐?”
苏静婉感觉五脏六腑都已掏空,好半晌才摇了摇头道:“何必再折腾别人,我反正是将死之人。”说着眼泪又汩汩而下。
小丫头抿着嘴不说话了。
苏静婉拿过水来漱了口,想起一人道:“昨日那个姑娘可有消息?”
小丫头又摇了摇头,只是不说话。
苏静婉闭了眼,她本也就不抱什么希望,这已经是她递出去的第九份字条了。
前面的八份无一例外,全都如泥牛入海,再无回音。
不过说实话,钱家将事情闹的这样大,这云浮镇谁不知道她的处境?她递个求救字条,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。
这钱府囚她于此,是铁了心要用她的命换钱家的名誉。
昨日见到那面生的姑娘,穿得臃肿,丝毫不顾形象地蹲在一旁艰难地啃着干馍,那手上隐隐可见通红的血泡,脸上满是灰尘和汗水。
可她那时在旁瞧着羡慕的不行。
这姑娘虽然穷苦,吃穿皆差,可那模样纯净如斯,一双眼睛澄澈透亮,让人心惊,通红的脸上除了汗水,满是平和安宁,叫人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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