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将此事传给锦衣卫的，必定是两班中人，而且是对最近为父的改革不满之人。”

　　“那会是哪一家？”朱裪问道。朱芳远最近的改革得罪的人可不少，有嫌疑的人很多。

　　“只能慢慢排查了。未必是某个家族的行为，或许是哪个家族中被为父最近的改革影响之人偶然得知此事，瞒着家族做下这等事情，偷偷告诉了锦衣卫。元正，你放心，等找到这人，为父定然饶不了他！”朱芳远咬牙切齿的说道。

　　但他脸上随即又变成悲戚之色。“可现下要紧的不是查出这人到底是谁，而是如何应对大明皇帝的旨意。”

　　“父王，或许大明皇帝并无确凿证据呢。”朱裪还抱着侥幸心理说道：“所谓孤证不立，只有一人的证言，如何能够证明就做下了这样的事情？应当上折子向陛下伸冤，请求陛下辨明是非，收回旨意。”

　　“你千万不要这样想。”朱芳远却马上打破了儿子的幻想。“大明皇帝岂会因一人的证言就相信此事？而且下这样的旨意？必定是调查有实证。”

　　“那，那如何应对？”朱裪这下子彻底慌了。

　　“首先，自然是上奏折向陛下伸冤，但若是陛下拒绝收回圣旨，而且摆出了证据，那就只能，”朱芳远闭上眼睛，继续说道：“就只能先废除你的世子之位，重新扶立你长兄为世子。若是大明仍不满意，那为父也退位，由你大兄继位。”

　　说出这话的时候，朱芳远心中涌动着一股愤恨之意，但又透着一股悲凉。他听说过蒙元废除高丽王朝国君的旧事，当时他还讥笑高丽王朝的国君为何这般贪生怕死，哪怕出兵和蒙元开战是以卵击石，还会连累整个王族不可取，但也应保证君上最后的尊严，自我了断。但当他面对和那些被废之高丽国君类似的情形时，却忽然明白了他们。

　　他不能自尽。所谓雷霆雨露皆君恩，他若是自尽了，岂不是表明对大明皇帝的圣旨不满？大明皇帝会更加厌恶朝鲜，或许会下达其他针对朝鲜的圣旨，让他们朝鲜王室更加窘迫。况且朱褆现在才二十一岁，治国理政还十分不成熟，若是少了他的辅佐，恐怕难以将朝鲜治理好；他正在推行的各项改革也可能半途而废。为了整个家族，他也只能苟活，不能死。

　　朱裪当然不知道父亲在想什么，他听到父亲的话，不由得大哭起来。谁也不愿意权力更大些、地位更高些呢？尤其他已经做了两个月世子，知道了做世子的好处。可现在却告诉他，他以后不能再做世子了，他如何不伤心？

　　“你放心，你大兄不会对你如何的。当初假装生病，若不是有你大兄配合，岂能那般容易欺瞒旁人？既然当初世子之位他自己答应让出来，今后复位也不会难为你。”朱芳远劝道。

　　朱裪哭了一会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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