婢仆,问道:“大兄在哪里?”
婢仆不敢迟疑,道出秦玖所在的院落。秦玸抬腿欲走,中途忽又停下,道:“此事不许禀报我母。”
“诺!”婢仆唯唯应诺,福身不敢抬头。
秦玸转过身,表情愈发冰冷,单手握住腰间宝剑,双眸中充斥寒意。
在他离开不久,刘夫人和刘媵就得知消息。婢仆纵然没说,也不妨碍两人知晓发生在内宅中的一切。
“这孩子。”刘夫人摇摇头,突然咳嗽起来。
“阿姊,阿岚有分寸。”刘媵轻轻顺着刘夫人的后背,感到掌心下的单薄,眼圈泛起一阵热意。
“再者说,阿岚这时回来,必定会引人注目。与其等他人生事,不如顺他的意思。何况,大公子颓废这些时日,如果兄弟俩见上一面,说不定能想通几分。”
想通?
刘夫人苦笑。
她之前那般说,秦玖依旧故我。让他想通,怕是比登天都难。
不提刘夫人和刘媵,秦玸怒气冲冲赶往西院,见到一身颓败的秦玖,怒气更甚,压都压不下去。
“阿兄。”秦玸站在门边,并不走入内室,“这些时日未见,玸几乎认不出阿兄。”
秦玖抬头,表情木然的看着秦玸,不发一言。
“阿兄,”秦玸深吸一口气,道,“玸的剑术是阿兄所教,今向阿兄讨教,未知兄长意下如何?”
“讨教?”秦玖开口,声音沙哑,像是砂砾磨过嗓子。
“阿兄可愿?”秦玸紧盯秦玖双眼。
他之前并非虚言。
眼前这个人太过陌生,陌生得几乎让他认不出。
兄弟俩一坐一立,对视良久。
香炉浮起袅袅青烟,雨水打在窗户上,沙沙作响。廊檐下垂下成片的雨幕,倏尔被撕扯成流瀑,砸出一个个晶莹的水洼。
“……好。”
秦玖站起身,脚步微有些摇晃,大衫穿在身上,没有飘逸之气,只显得颓废。
秦氏兄弟皆身材高大,秦玖和秦玸对面而立,个头几乎不相上下。
“请!”
秦玖没有令人取木剑,回身走向木架,抽-出一柄宝剑。
长剑出鞘,寒光四射,锋刃渴饮鲜血。
秦玸颔首,同样-抽-出佩剑,将剑鞘弃在廊下。
兄弟俩未再说话,迈步走出廊下,对面立在雨中,任由冷意浸透全身。下一刻,剑锋穿透雨幕,寒光相击,发出阵阵嗡鸣。
雷声轰鸣,大雨倾盆。
寒光一道接一道闪过,嗡鸣声震耳。长袖在雨中飞舞,两道修长的身影交错而过,剑锋相抵,杀气四溢。
曾亲密无间、并肩作战的兄弟,此时形同陌路。
往昔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。
一株古木下,秦玖手把手教秦玸和秦玦舞剑。秦玚和秦璟抱臂站在一旁,看着两个不及腰间的兄弟,脸上都带着笑意。
那一页融在岁月里,逐渐泛黄,继而碎裂在风中。最终化为细沙齑粉,再无法拼凑。
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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